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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救治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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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色的,往往你剛想做點什麽,還沒等開口。腦子一轉到那裏。他就已經先體會出來的幫你給辦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陪酒的人都有這類特長,他們對於信息情報的收集和出點子都十分擅長……雖然別管那點子歪不歪吧,但最起碼也是個思路來著。

“沒什麽,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但想不出來哪裏不對勁。”風小小看眼伽倪墨得斯端來的酒。默默牙疼個:“……其實我平常不怎麽喜歡喝酒。”

“這是花仙女們釀的。據說可以養顏潤體,使青春永駐,喝起來就像花蜜一樣。並不醉人。”伽倪墨得斯將花釀放到風小小手邊,抿唇笑了笑,順手挎起一個籃子:“她們還教了我一種東方糕點的制法,正好我註意到院子裏有些鮮花,一會兒就做出來給大人品嘗吧。”

“……隨便你。”口味果然不錯,風小小端酒杯,暗暗認同了伽倪墨得斯的說法。

而後挎著籃子的美少年推門出去,風小小邊喝酒邊隔著窗戶看其直接走向院角的幾叢水仙,美麗的少年在陽光中顯得異常耀眼,薄薄的金色暖光好象給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光暈,雖然身體還顯得有些稚嫩柔軟,看起來卻更多了幾分孩子般的天真純潔。

當伽倪墨得斯站在鮮花前俯下身伸出手去的時候,畫面竟然美麗得讓人心中一片柔軟……風小小突然明白宙斯為什麽會為這個美少年破例攪基了,極致的美色果然是超越性別來著。

不過也真難得這麽冷的大冬天還有水仙花,仿佛昨天半夜還飄了一會兒小雪來著……風小小天馬行空邊欣賞美景邊走神,突然神色一凜,想起了究竟是哪裏不大對勁:“水仙?!”

似乎是在應和她的猜測,話音剛剛落下,隨著窗外的伽倪墨得斯摘下一朵水仙花的同時,後院的大地裂開,四匹黑色駿馬拉駛的古希臘戰車從地底沖上了地面,駿馬的長嘶伴隨著戰車出現的浩大聲勢停在伽倪墨得斯面前,還沒等捏著水仙花的被嚇傻美少年回神,下個瞬間其就被戰車上的一個男人彎下腰一把撈進懷裏,對方一只手臂牢牢的桎梏住伽倪墨得斯,另外一只手一抖韁繩,駿馬拉著戰車就奔向了死亡之國。

大地的裂縫在戰馬和戰車消失後又緩緩合上,平整的地面就像是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而剩下的其他水仙則依舊在風中搖曳招展,仿佛美麗而無害……

“……”目擊伽倪墨得斯被綁架現場全過程的風小小石化足足十分鐘才回過神來。

甩下酒杯忙沖出去,在剛才的地面上踩兩腳。喲,挺結實,真被綁走了?!……不對,現在關鍵問題不是這個。

風小小飛快再沖回房,刷手機打李笑電話,一聽接通不等對方應答直接開吼:“不好了!宙斯小蜜被哈迪斯撬墻角了!!!”

……

李笑會把水仙種子落在風小小的陶藝吧裏,這件事情是大家都沒有料到的。

李笑其人的職業是淘寶賣主,這類人的屬性大家都知道,就是有點宅,而且還是那種比較懶散的宅——三餐不規律,作息不規律,家裏布置跟倉庫基本沒什麽兩樣,每天睡覺時候床上都還散堆著一大把零零碎碎……

由此可知,李笑對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是並沒有什麽擺放規劃的,偶爾不小心把一個兩個重要物品掉到任何一個什麽角度都是有可能的事情……他甚至直到接電話之前都還沒留意到水仙花種子已經不見了的事情,回家後隨手掏個兜,發現沒有就以為放其他包裏了,接著漫不經心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準備以後有空再找,再再接著就忙著去擺弄新材料準備煉藥……

所以當李笑匆匆忙忙趕到陶藝吧來的時候,其臉色簡直是各種糾結,一見風小小就忍不住吐槽了:“怎麽會落這兒了呢?!我可只從老哈那兒得了一顆,本來還想著以後再去的話就可以直接傳送了……這下好嘛,傳送陣被設到別人家城池,要過來還得先打個車。”

“知足吧,這個最起碼比坐飛機簡單多了。”風小小磨牙:“你怎麽不想想我還不願意呢,我這裏開了DIY作坊,現在剛過完年沒什麽客人,等後面人慢慢都回來了,萬一有個手欠的順手摘朵水仙怎麽辦?!”

李笑委屈得都快不行了:“你還開作坊?!大姐,你現在身家也不少了吧,真差這一兩個錢?!再說伏羲大哥把神庭大門都搬你房間隔壁了,回頭等神庭一建起來,天南海北奇形怪狀的各路人馬天天來打卡上班……那麻煩不比這水仙小!”

這話說得確實沒錯。

風小小本來已經沒對神庭大門的事感覺多麽郁悶了,現在這一聽,還是再次體味到了什麽是憂傷。

“算了,現在先想想辦法,水瓶座的事情怎麽辦?”風小小一擺手,還是決定先解決當下問題:“這可是個大麻煩!”

李笑反問:“有多麻煩?!”

“……”風小小確實沒仔細思考,見人被擄走就條件反射驚悚了個,直到現在被反問到了才開始認真琢磨。

首先伽倪墨得斯又不是楊硯姜禮一幹人,即使被擄走好象對於自己也沒太重要。其次,怕引起糾紛的話似乎也沒什麽,宙斯已經被關起來了,就算哈迪斯不肯放人,也不會有誰找自己算帳追問責任。

最後,伽倪墨得斯好說也是當了幾千年的諸神侍酒童,和奧林匹斯諸神的關系即便說不上多麽好,起碼也不會有多麽差,想必在冥界還不至於被人欺負。

所以最後總結,此人完全沒有營救必要……風小小松口氣:“好象還真沒多麻煩。”

剛剛松下一口氣,伏羲和安菲特裏忒也走進後院回來了,安菲特裏忒的手上還捧著一團水球,水球微微懸浮在手心上,球體中水紋蕩漾,有一片壯觀城池土地在水球中心,看起來簡直像是精致的工藝品。

“亞特蘭蒂斯?!”風小小眼睛一亮,瞬間就把伽倪墨得斯拋到腦後迎了上去。

“是的大人。”安菲特裏忒微笑,剛想向前一步,腳尖不小心就踩斷了一株水仙。

風小小和李笑頓時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兩張小臉刷一下慘白。安菲特裏忒看眼腳下的水仙有些不解,但還是為兩人緊張的神色溫和的道歉了句:“抱歉,我不小心……”

話音還沒落下,熟悉一幕再次出現,四匹駿馬的戰車從地縫中奔出,在眾目睽睽之下撈起安菲特裏忒就跑,地縫再次合上後,風小小和李笑的臉色簡直不能更難看。

“……不好了!波塞東的墻角也被哈迪斯橇走了!!!”

風小小簡直想痛哭流涕。

伏羲臉色難看:“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未完待續……)

227 冥界遠足

奧林匹斯諸神之間的關系向來不怎麽和睦。

幾山頭的零散小神就不說了,單是五大原始神和十二主神之間,因為各種原因而起的齟齬就少不了。尤其哈迪斯、波塞東和宙斯三兄弟,他們之間的矛盾因果屬於最大的,就是第三任神王的權柄之爭。

當初明面上說的是三人以抽簽決定世界分配,可是宙斯得到了母親瑞亞的幫助在簽上做了手腳,所以一舉抽到代表崇高統治的最廣闊天空,而波塞東和哈迪斯則分別得到了冥界和海洋。

從奧林匹斯上的諸神地位來說,大哥哈迪斯得到的領地算是最低等的,在後來想明白了這一點以後,不難想象哈迪斯會有多麽的不甘心。

當然這不是說撈到海洋的波塞東就肯甘心了,不然也不會有後來他和赫拉聯手的那一次反叛事件……不想當神王的神子不是好神子。大家同是克洛諾斯的後代,憑什麽你就坐上了最高神座?!

所以這回宙斯和波塞東的妻妾一路被拐走,重要的問題不在於二人會受到什麽待遇,而在於哈迪斯肯不肯把人給重新放回地面……

“放心放心,老哈算是希臘最有節操的神了,他情人一個巴掌就數得過來,大概是不會對海後和水瓶座做什麽的。”李笑團團轉著一邊念叨一邊自我安慰。

風小小本來沒往這方面擔心,這下一聽,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伏羲了解完前因後果。對於敢把種子落在後院的李笑表示了強烈的不滿:“這些人去向我不過問,但神庭地基也去了冥界,你……”

“我錯了!”李笑淚流滿面給跪了,忙截斷伏羲:“要不我再去趟冥界跟老哈交涉下吧?!”

“你有這面子?!”風小小很懷疑。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沒有。”李笑老實淚道:“尤其老哈三兄弟關系本來就不怎麽好,采摘水仙的人就等於是主動召喚了哈迪斯,如果再吃了他的石榴,更是相當於直接訂立契約……老哈完全可以理直氣壯把人扣下不還給咱們。”

“無妨,將地基取回即可。”伏羲不負責任道。

風小小憂傷:“問題咱們怎麽跟波塞東交代?!”

“要什麽交代?”

風小小遲疑了一下:“……畢竟人是在咱們這裏丟的。”

“水仙是她自己摘的,人是冥界接去的。”伏羲冷哼:“我們只不過是正巧目睹,此事因果從頭到尾也不與我等沾染半點。與你我何幹?!”

風小小:“……”

“實在要個交代。便讓李笑去說。”伏羲繼續道。

李笑:“……”

當楊硯一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笑這副無語凝噎的可憐模樣,當後者看到他進門的時候,眼中突然迸發出希望之光的模樣簡直差點讓楊硯誤以為自己背負了什麽救世主的命運。

“……”毛骨悚然抖了抖雞皮疙瘩。楊硯莫名其妙問:“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李笑果斷撲過來抱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二哥!您可是天庭第一戰神。這回您一定得幫我啊!”

抓緊時間盡量簡略把剛才發生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接著李笑就飽含希望淚光閃閃盯著楊硯。楊硯無語良久,也不知道該對這烏龍發表個什麽評價才好了。半晌後才輕撫李笑狗頭:“乖,闖地獄的事兒找孫悟空去吧,這業務我不熟。”

孫悟空個毛線啊!大家覺醒那麽久,誰見著有孫悟空這號人了?!

李笑瞬間飆淚,他戰鬥力真心不高,防低血薄很容易被秒殺好不好?!

再說前幾天才被哈迪斯熱情款待,從人家冥界撈了那麽多好東西,回過頭來這就打擾人家找自己兄弟報仇雪恨……這明顯就是白眼狼的節奏。

“二哥來幹嘛的?”風小小好奇看這個時間跑來陶藝吧的楊硯,前面她去楊家的時候不還看張三正張羅著要幫他打點晚上的相親?!

楊硯幹咳一聲:“簡單來說的話,這屬於眼光層次的矛盾。我老頭看最近段時間三姐老插手給介紹妹子,估計是心裏不爽了,於是也開始往家裏帶小姑娘,目標聚集在官二代富二代什麽的……然後我趁剛才他們正吵著辯論誰的眼光更好時候,趕緊就溜了出來。”

“……其實我覺得這事兒有些不科學。”風小小默了個:“要說允許三姐住你們家,這本身就已經很奇怪了,眼看三姐給你介紹姑娘,你老頭兒也是忍到現在才發作,最後是吵架……其實二哥我說句難聽的,你親媽的面子未必有這麽大,能讓你老頭兒把三姐這‘娘家親戚’忍這麽久,你有沒有想過你老頭可能是對三姐有意思?!”

“……”楊硯深深看風小小一眼:“你的節操可以再碎得更徹底一點沒關系的。”

李笑簡直快要崩潰:“哥兒幾個,先關註下這邊更重大問題好不好!”

“咳咳!”風小小尷尬咳嗽幾聲,轉頭試探問伏羲:“羲哥,要不咱們還是去趟?!或者你要忙的話,我和二哥去也行。”

楊硯一挑眉,“嗤”了聲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伏羲深看風小小一眼:“……去一趟也好。”

……

之前伏羲很明顯表示不想攙和意思,但是在風小小看來,現在的李笑也確實是頂不住冥王壓力。她倒不是不想幫忙,但幫忙時候身後沒個後盾也太沒底了。

而現在就好說了,有伏羲,有楊硯,隨便撈上哪個都能壯壯膽。

說白了,其實就是風小小還沒有理直氣壯占伏羲便宜的意識。就算對方肯照顧自己,一般情況下的要求也全都會答應,但風小小總覺得欠得越多,自己底氣就越不足……

李笑一副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飛快找好一叢四束水仙,人手一束各自準備好,而後在風小小倒數中,四人一起摘下……

大地開裂,四匹黑駿馬的戰車轟隆隆從地下駛出,停在四人面前,這回駕車手沒有馬上拉上人就跑,而是上來就喊了句:“超載了!誰先來?其他等下趟!”

“……”

李笑和楊硯被踢出去打頭陣,風小小有些不自在和伏羲等下次班車。

剛才伏羲那一眼太有壓迫力了,風小小總覺得在對方目光之下,顯得自己就好象做了什麽錯事似的一陣心虛。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樣的舉動也是從蘇妲己滿月酒後,伏羲主動牽自己手才開始的……可能是等得不耐煩了,也可能是最近有什麽事情做了催化,總而言之,風小小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某些事情已經起了變化——親密動作太多了。

所以風小小在有意識的情況下總會自覺註意些分寸。

和好哥兒們打鬧是一回事,但是如果明知道對方對你有意思,這種情況再不知收斂,那就是自欺欺人的勾引了。

地縫合攏後,伏羲別看眼去看了看地面,似漫不經心又似意有所指:“你何必與我客氣?!”

風小小咳嗽聲幹笑:“麻煩次數太多了,不大好。”

“對我而言,你的事情何談麻煩?”伏羲轉回頭來看她。

風小小繼續幹笑。

在人們的腦海中,越是向往的東西就越是膽怯。比如說風小小,因為身為孤兒的關系,她最向往的就是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可她最害怕的,偏偏也就是自己無法擁有一個家庭。

因為對其他人而言理所當然的東西,卻是她怎麽求也求不到的,所以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種潛意識。

潛意識裏她就覺得這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想,或者是一個自己無法擁有的東西。

於是別管多麽期待,等到了事到臨頭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往後退一步,縮進自己的殼子裏去——做夢的吧?!這事不科學!不可能的……

諸如此類,自我催眠的次數越多,就越難走出去。

近鄉情怯,說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伏羲定定的看了她半天,卻始終沒聽到這姑娘開口說些什麽,半晌後只能嘆息一聲轉過頭去,似乎帶些忿忿然的輕責一聲:“傻姑娘!”

傻姑娘還沒說話,地縫再次裂開,四匹馬的戰車沖上地面,來人揮舞著鞭子呼喝:“快點快點,卡戎的船已經到了,那兩個人都在河邊等你們!”

這人倒是知道趨吉避兇,本能的不敢直接伸手撈人,只敢催喊上兩聲。

伏羲和風小小上了戰車,一聲鞭響之後,戰車“轟隆隆”的沖進地底的一片黑暗中去,四周都是虛無,看不清方向,而唯有後方的一隙光明,也隨著戰車的進入後而漸漸合攏,最後成為一片純粹的黑暗。

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駕駛了多久,等到風小小隱約聽到耳邊傳來流水夾雜著痛苦的呻吟聲時,戰車才終於沖出虛無,在一條寬大的河邊停了下來。

李笑熟門熟路拉著楊硯正在給河邊的一個船夫遞錢,錢幣還是不知道什麽朝代的銀幣:“哥兒們,四個人給打個折唄?!”(未完待續……)

228 俘虜分配

卡戎收錢渡人是慣例。

古希臘人在死者嘴裏放上一枚銀幣,為的就是讓亡魂在阿刻戎河邊的時候能有錢交給卡戎,否則的話死者登不上船,去不了冥界,就只能在河邊終年徘徊,無處可歸……

當然,卡戎收費也是很公道的,一人一枚銀幣,從不因物價上漲或下跌浮動,也完全不在乎旺季淡季而舉辦各種打折活動。就連冥王哈迪斯也管不了他,誰叫人家背景強硬,有對身為五大原始神的父母?!

所以李笑理所當然的被鄙視了。

卡戎把船槳往船上一擱,坐下來拋了拋李笑遞過來的三枚銀幣:“生者的重量會使我的船不安全,沒有多收你們錢就已經很不錯了……想打折?!去找冥王殿下來和我談吧!”

李笑不甘心:“前面的伽倪墨得斯和安菲特裏忒難道也給錢了?!”鬼才信他!那兩個人不被硬綁上船就不錯了,怎麽可能主動付錢要求擺渡?!

“他們是奧林匹斯神。”卡戎比個中指鄙視:“奧林匹斯神過河都是直接記單,每一百年拿帳單找神王統一結算的。怎麽,你們也想改神籍?!”

楊硯富二代,見不得人討價還價斤斤計較,眼看這磨磨蹭蹭的,忍不住就開口了:“給他!不就多一塊錢嘛,至於這麽墨跡?!”

李笑想哭:“二哥,這一個銀幣可不是一塊錢那麽簡單……咱們先不說面值問題,你不知道這銀幣可是純銀的。還是赫淮斯托斯親手打造,幣面有冥王頭像,絕對的價值連城……”

“回頭值多少錢我賠你,給他!”楊硯不耐煩打斷再催次。

“問題我就三枚!”李笑淚奔:“當初老哈給我三個,想著怎麽也夠用了,大不了用完下次再拿,誰知道你們會一下跟來那麽多人?!”

伏羲和風小小從後面過來,聽了幾耳朵就明白現在情況,伏羲淡淡瞥一眼卡戎的破船,擡腳直接邁進阿刻戎河。

“小心……”卡戎條件反射倒抽口涼氣。

阿刻戎河又名痛苦之河。河水並不是真正的水。而是亡靈冤魂的怨氣陰氣所凝結。

一旦這些陰氣沾染了半點到身上,那些只剩本能的怨魂就會緊緊的纏繞住入水者的靈魂,讓死者被深沈凝重的痛苦絕望所吞噬,喪失理智。最後同化為阿刻戎河中只會痛苦哀嚎的怨靈。

就連卡戎也不敢隨意的沾染這面河水。即便他能撐得更久些。但也絕不會想有這樣墮入純粹絕望情緒中的不美好體驗……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伏羲的鞋底也在這同時踩上了河面,連一片羽毛也浮不起來的阿刻戎河上。伏羲如閑庭信步般穩穩的踱了上去,腳下是咆哮擁擠成一團的痛苦扭曲鬼臉,有幾個不識相的怨靈想咬住伏羲的褲腳,可是剛剛才躍出河面就被憑空出現的無名業火燒成了虛無。

幾團幽幽的鬼火在伏羲腳邊掙紮跳動,襯托得氣氛異常詭譎,後者就在這火光映照下轉身,平靜無波開口:“還不帶路?!”

“呃……”卡戎徹底傻眼。

剩下的剛好三人,卡戎不再廢話了,等人先後上了渡船,船槳一撐河岸,看似簡陋的破木船就悠悠蕩漾著漂進了河心……

生者想要進入冥界是要付出代價的,卡戎的渡船就是第一個考驗。

生者的重量會使渡船顛簸動蕩,除了無畏勇敢的英雄,而且英雄最好還具備那麽一點好運氣。否則誰要是從渡船上被顛簸了出去,或是不小心沾染到阿刻戎河水的話,立刻就會被滅頂的痛苦和絕望所湮沒。

由上述情況可知,刷冥界副本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古希臘著名的英雄當中,也只有那麽寥寥幾人是成功在這刷夠了功勳值的,而更多的絕大多數人甚至連這第一關都過不了……

“……”

卡戎捏著船漿簡直想跪了,從自己的渡船在阿刻戎河面上搖蕩第一下開始,在河面步行的那男人扶穩渡船上坐著的女性後就不滿的冷冷瞪過來一眼。

接著還沒等卡戎解釋一番這是正常情況雲雲,對方竟然就當著他的面,下半身的雙腿化做了青色的蛇尾,將船身整個一纏,直接拖走了……

卡戎當時就差點淚流滿面,這簡直太兇殘了有木有。

那波濤洶湧算什麽,那怨魂亡靈算什麽。

小渡船被纏得牢牢的,在河面乘風破浪簡直比快艇還牛B,比郵輪還平穩。

卡戎除了指路外已經完全派不上其他用場。他甚至覺得能夠享受到如此快速平穩的渡河服務,自己不倒給個銀幣簡直就是說不過去……當然,也得他真的敢給才行……

到了冥河岸邊,穿過黑色的白楊樹和不結果的椰樹之後,就是冥府的宮殿,門前在打撲克牌的三頭犬刻耳柏洛斯完全沒看到走在一行人最後的渺小李笑,盡忠職守撲過來才叫一聲就被伏羲一尾巴拍走了。

渡河邊還沒來得及劃走的卡戎親眼目睹巨大三頭犬天外流星般飛跌進阿刻戎河的一幕,簡直心酸得想痛哭一場……太丟臉了,趕緊把船劃過去撈狗。

而另外一邊,哈迪斯大概是從什麽不知名渠道聽說了這一行人一路上的戰績,等大家走進宮殿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位冥王早已經坐在高高的寶座上。

一看到伏羲,哈迪斯目光下移,盯著那條青色蛇尾先沈默了個半分鐘。

李笑也拿不準這面癱朋友在想什麽,忙出來打圓場:“這麽快又見面了哈。”

哈迪斯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轉向李笑點了點頭,想想又補充了一句:“三天。”意思只隔了三天就又見了。

李笑頓時尷尬,上門太頻繁也確實是有點打擾,要是關系處得久了還好說,天天上門蹭飯都行。但畢竟這朋友認識還沒多久,而且人家還是冥界之王,就算現在的鬼魂少,肯定也還有不少其他事情要忙的。

一時囁嚅了個,還沒等李笑想好該怎麽接話,小腿已經被風小小踹了一腳,意思叫他趕緊說正事。

李笑擦把汗,果斷找外援:“呃,羲哥您看呢?!”

伏羲也習慣直來直去:“地基何在?!”

地基?!

哈迪斯眨眨無波無瀾的一雙漆黑眼睛,似乎是想了想才回憶起來:“安菲特裏忒的亞特蘭蒂斯?!”頓了一頓,表情仍無變化再問:“你們只要這個?!”

伏羲沒來得及點頭就被風小小拽住,後者急忙賠笑:“如果方便話,被帶來的海後和水瓶座最好也能還給我們……”

哈迪斯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自己的寶座後方。

風小小這時候才註意到在寶座後側黑暗的陰影裏還站著一個人,他手中執著鐮刀,身穿黑色鬥篷,有一對散發出寒氣的黑色羽翼……接收到哈迪斯的目光,這個人拉下鬥篷上的帽子站了出來,露出一張十分年輕而英俊的臉,對眾人點點頭後欠身向哈迪斯報告:“我王,伽倪墨得斯被冥後帶走了,可能冥後不會願意歸還。”

冥後珀耳塞福涅,這也是一個相當覆雜的妹子,最初是被冥王搶婚擄到冥界做老婆的,但盡管在這件事上她是一個被害人的身份,當正式成為冥王的妻子之後,她也立刻表現出了自己彪悍的一面。

將哈迪斯的一個前情人碾成灰灰這種小事就不說了,珀耳塞福涅比較著名的一件事跡,就是和愛神阿芙洛狄忒搶情人,最後事情鬧到要宙斯出面調停不說,人家男方還表示不喜歡她,四個月被迫陪伴珀耳塞福涅,四個月陪伴阿芙洛狄忒,可以自行決定的四個月是自己找樂子還是去找愛神就不知道了,反正可以確定的是從來沒主動來找過珀耳塞福涅一次……

聽楊硯悄悄在耳邊給大家普及冥後情史之後,希臘神的無節操又一次刷新下限,風小小無語了個十分鐘,看著哈迪斯在死神塔納托斯匯報後瞬間沈默下來的樣子,以及其身後幾乎具象化的陰影……她都不忍心繼續向寶座上的那個可憐男人追問了,於是放棄伽倪墨得斯小心翼翼跳到下個人選:“那海後呢?!”

哈迪斯擡頭看了眼塔納托斯,後者忙繼續向自己主子匯報:“安菲特裏忒被塔耳塔羅斯帶進深淵了……”那可是五大原始神之一,無盡的深淵塔耳塔羅斯是能夠把上任神王克洛諾斯都關押起來的存在。

草!!!

風小小簡直想仰天長嘯,希臘這幫雜碎的下限敢再低點兒麽?!

一搶到人馬上就分贓了,這是連點鋪墊準備都不給的啊。

伏羲臉色也有些難看,還好在他開口之後,塔納托斯已經乖覺的馬上補充了一句:“但是在安菲特裏忒被帶進深淵之前,亞特蘭蒂斯的水球就已經被塔耳塔羅斯交給了百手巨神,要我去把它取過來嗎?!”

伏羲頓時放心,搶不搶人的無所謂,只要地基還在就好。(未完待續……)

229 破碎的銅門

塔耳塔羅斯的節操底限比大家想象的要高出許多。

去往無盡深淵前的百手巨神處取回亞特蘭蒂斯的時候,大家才聽說了安菲特裏忒現在的情況。

她的被擄,並不是像原本眾人想象中的那樣被塔耳塔羅斯劃歸為禁臠,而是被用作看守三重銅門……在通往無盡深淵的道路周圍,包裹著三重暗幕和三道銅墻,而作為這其中關鍵封鎖用的銅門,最初就是由波塞東親手所造。

犯下永恒罪孽的人和神會被投入深淵,永遠不能再次見到聖山的神光。這裏是冥土的一部分,卻也是更接近萬物的本源混沌。

神氏彼此之間並不允許殺戮,但無論是泰坦之戰中戰敗的那些初代巨人們,還是被推翻了的第二代神王克洛諾斯,這些人卻都是極其危險的存在,他們意味著奧林匹斯可能無休止的動蕩。於是在不能誅殺這些神氏的前提下,將他們投入無盡深淵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作為深淵主人的塔耳塔羅斯以及負責把守銅門的百手巨神,也確實成功的將這看守任務持續了幾千年。可是就在最近,這樣的形勢卻突然發生了變化。

銅門的四角不知在何時綻開了細小的裂縫,最初也許並不起眼,但再過上幾年或是幾十年之後,誰也不敢保證這些裂縫會不會變成銅門崩潰的原因……

塔耳塔羅斯早就派人去轉告了波塞東關於銅門需要維護修補的事情,可是波塞東的意思是當初貨物出廠沒附帶三包服務。所以屢次以各種借口推委責任……要風小小以卑劣想法揣測話,估計後者早巴不得克洛諾斯能盡快逃出來了,這樣就算不能讓奧林匹斯山主神地位重新洗牌,至少也能給宙斯添點兒堵……

塔耳塔羅斯的職責是不能離開無盡深淵,因為無盡深淵說白了其實就是他本身。

於是波塞東不肯過來,他也就拿這個油頭的海神沒有半點辦法。至於說再轉告更多的人帶信或是施壓?!一來塔耳塔羅斯本身就不是碎嘴的性格,二來他也不願意這件事情給諸神造成恐慌。

再於是當安菲特裏忒突然被擄到地獄來的時候,塔耳塔羅斯靈機一動,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絲曙光……

“被正式承認的各界王後和其君主丈夫都可以共享尊榮權利,比如赫拉和宙斯。比如珀耳塞福涅和哈迪斯。再比如安菲特裏忒和波塞東……所以塔耳塔羅斯大人已經把安菲特裏忒禁錮在銅門那裏了,現在除了波塞東以外,只有她有能力保護銅門。除非波塞東親自過來修繕好銅門,否則那裏就要由安菲特裏忒的神力親自維持。直到永遠。”百手巨神蹲下接近趴地的湊在風小小一行人前。自以為小小聲的用震耳欲聾的聲音告著密。

風小小牙疼:“……換句話說就是挾持人質逼波塞東露面?!”頓了一頓再道:“其實你完全可以站起來說話的。反正你的耳語在我們聽來也是洪亮得不行。”

百手巨神委屈的看了風小小一眼,慢吞吞直起身體來拍拍衣服,依舊跪坐在地上點頭:“塔耳塔羅斯大人很生氣的。畢竟無盡深淵裏的罪犯們如果真跑出來話肯定是十分令人頭疼的事情。所以你們最好早點轉告波塞東。讓他抽出時間盡快趕來一趟,否則他的王後可能就要換人做了。”而原來的海後自然就要被抓壯丁,頂替塔耳塔羅斯面前的頭號小卒,堅守在防禦一群來頭大到嚇人罪犯們的第一陣線……

楊硯點根煙,吞吐個煙圈後鄙視:“欺負個女孩子算什麽英雄?!”

對比起剛剛提到的冥後珀耳塞福涅,安菲特裏忒的節操簡直是完整到令人感動,最起碼在希臘混亂的眾神關系中,這位女神算是難得的純潔了。

百手巨神撇撇嘴,剛想說些什麽,深淵的黑幕之後已經緩緩走出一個高大的人影。

伏羲擡眼望去,一個仿佛全身都包裹在寂滅中的男人走了過來:“……並不是欺負她。”

楊硯險些被煙嗆著,剛說完人壞話,正主就突然出現了,這樣尷尬情況即便是楊硯這厚臉皮也有點扛不住。

百手巨神連忙伏下身體臣服,男人無視的走過他身邊,停在伏羲面前,靜靜的沈默了一會兒才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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